随笔(二十)

在已是婚姻自由的今天，在号称繁华大都市的台北－－雅加达里还蕴藏着婚姻的奇异故事：

在雅加达市郊，属西爪哇岛区的某小镇，这10多年来已发展成一个工业的小城市。工厂林立，市区繁华，大型超级市场也相连续进入竞争行列，却有一个黑暗的一角－－后巷。

后巷是一排排不规则的木屋区，巷子通路是有两三公尺阔，四通八达如蜘蛛网区，这里没有水沟，供水当去公共供水处取水，梳洗都需赖公厕解决，但每家都有电流供应。木屋都租来的，每月租金由15万到30万不等。

这区住客几乎清一色是华裔，他们的职业是司机、载客摩托车（Ojek）、商店小工，甚至是三轮车夫或苦力。环境使他们的外形都变了，假如不是见到在小木屋里供奉的祖先神位或观音神位，你不敢想像他们是华裔，而且还是会讲祖籍方言的华裔。他们是从加里曼丹岛移来爪哇找生活的数代侨生华人，他们生活在水平线以下，他们过着悲惨的生活，但也有更悲惨的一面－－女孩子婚姻问题。

她们在无望的悲惨生活中，唯一的希望是嫁去台湾－－自从亚美被介绍嫁去台湾，带起家道“风光”后，嫁去台湾已是这里的女孩及父母最大的希望，在这“希望”里要靠牵线人阿兰姐和阿凤姐，这两位阿姐掌握了这一带女孩子一切资料，而她俩又听命于雅加达，在那里另有一个媒人办事处，直接与台北方面联系。有位在雅加达的小姐从台湾留学回来，就与台湾商结婚，进一步自己开了家媒人公司，其婚姻处理过程是：在台男子先向台北办事处登记求偶，一般费用是30万台币（约85吊），包括来回机票、介绍费、结婚证书、入境证等。台北向雅加达联系公司传达了求偶条件，一切在书面上符合后，台方男子就直飞雅加达。

在雅加达酒店里，牵线人阿兰姐和阿凤姐等分别到了几个女孩“候选”，一待“选中”了，台方男子就付出100至500万盾定金，交由牵线人带给女孩家长作聘金，女孩便留下与“丈夫”共度春宵，在“蜜月”期后（一般是共处半个月至1个月）男方便独自回台，留下女的回到后巷独上西楼盼夫归。待半年或至一年之间的时间，一切移民手续办妥了，男方便从台北来雅加达“银河抱月归”，或女孩单独赴台就亲，于是成就了一段美事。

从商业角度来看，媒人公司是做成一单成人之美生意了，至于雅加达与台北方面如何分账，无从得知。但阿凤姐和阿兰姐之流，从首次聘金的500万盾里抽20%，事成后又从女方家长收到一封红包，从雅加达的媒人公司又收到50万的佣金，这数目，在后巷居民的眼中，已是一个很大的收入了。为了“脱贫”，后巷女孩们都安之如素，甚至是期待着，至于是福是祸，都觉得是各安天命。当然，这里面有笑也有泪，限于篇幅，只好待下周分解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