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笔 (二十一)

续”后巷风景线”

10年前，已长得婷婷玉立的阿珍，小学辍学后便帮母亲在街头摆卖“香蕉煎”，也顺便做些“彩尾赌博”投注的工作，父亲做载客摩托车（OJEK）司机，每天就在贫穷与无望中度过。

亚凤姐上门找珍妈，告诉她台湾有人过来找老婆，不如把亚珍嫁过去，也好带领一家“光辉”。在穷谷里打滚了半生的亚珍父母答应了，亚珍也茫然地接受了，就在亚凤姐的带领下，去雅加达某酒店相亲。

立辉今年36岁，在台湾是一名工厂守卫员，由于收入有限，所谓贫贱夫妻的事哀。3年前，立辉与太太离婚了，3年后，根据报纸的广告，向贫穷国度－－印尼、越南，找伴侣。立辉化几个月薪水姑且一试。

立辉在酒店见到亚珍，吓了一跳，还怀疑自己是在梦中，年华十六，含苞待放的清秀小姐，就这么“便宜”的聘礼就可娶回去了吗？立辉即时下聘，在两星期的相处里，亚珍小鸟依人，立辉怜香惜玉。亚珍经过一番化装新裳，更显得活脱像朵出水芙蓉。立辉在向岳父母告别回台前，再留下500万盾给阿珍。半年后，立辉办好一切手续，迎接阿珍赴台了。

立辉住在嘉义，父亲早逝，与母亲相依为命，虽然身为守卫员，属于低收入一族。但环境远比阿珍的后巷好多多了，亚珍出身穷困，挨惯了苦，虽是人地生疏，也很快适应了环境。立辉的母亲也是个知足的慈母，于是，一家也其乐融融了。

幸运之神似乎紧陪着阿珍，居台一年后，由她填号码的乐透奖券中了头奖！阿珍更成了家中的财神，但她仍是谦恭地生活着。

现在，阿珍夫妇拥有一间七层的楼房，立辉开了家小餐馆，她照顾一对儿女和婆婆，难得的是立辉虽是老板了，生活依旧循规蹈矩，不嫖不赌不烟不酒，还把岳父母搬离后巷，回去加里曼丹老家养老。阿珍的故事成了后巷的佳话，阿珍成了后巷少女的偶像。

邻巷的阿萍可就同人不同命了，阿萍在20岁时，也同样地接受了台湾人的“聘金”，“同居”一月后，“情郎”一去不回头，空等了一年，才接到雅加达消息，男方退订了。半年后，阿兰姐上门说：“有个60岁的老头，不在乎‘二手货’，你要吗？”阿萍但求脱贫，欣然答应了。

到了台湾，原来丈夫是个垃圾回收者，阿萍怔了一下，也认命了，她那有如父亲年龄的丈夫，不但不怜香惜玉，也没有发放老夫少妻的父爱，却抱着“拣回来的女奴”心态，侭发出大男人主义，阿萍举目无亲，只有逆来顺受，做一个超级女佣了。

阿美嫁了个比她大15岁的台湾男人，从前两度离婚是因为他有虐待狂所致，阿美嫁去两年后，也受不了她丈夫的虐待，告上法庭离婚了，她只有孤零零地租赁一个小阁楼，以做钟点女佣茫然度日。虽然这样，她不能也不愿回到后巷。

不是所有的华裔都生活在富裕之中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