久违了的南京师范大学的郭平副教授又南来了。他是应“群岛语言文化艺术中心”的邀请,来泗为该机构属下的“阳光业余学校”长校,重情谊的郭副教授万里迢迢,带了一瓶时下中国四大名酒之一的“五粮液”白酒,和一本他所著的《古琴丛书》。在航运检查之严的今天,特别抱一瓶酒来,此情叫我怎生报答?
我是书痴,见到了书就想即刻“吞”下去。三年前我错过了听郭副教授的琴声,追悔不已,今日重逢,岂容再次错过,但我要先读琴书,使我对古琴有皮毛的认识,去聆听琴声,才不致“对牛弹琴”了。
对“古琴”这本书我预算是枯燥无味的,但打开第一页“自序”第一行写着:“一本书的序言,有点像遗言或墓碑,人们往往是在谈到一个人的碑铭或墓志以后,才产生反检此人一生的欲望”。哗,一派轻松豁达的语气,我相信这本书一定不枯燥!
果然,翻下去,轻松易读的文笔,使我明白古琴的不易为、不易懂。从材料到形状,都有很严格的规定,所谓“良材集天地自然之精华,制琴人亦人之精华,两相辉映,良琴始出”(见原书第六页)
当年读书时,在刘禹锡的“陋室铭”里有“无丝竹之乱耳”句,知道“丝竹”是乐器的别名,而只知“竹”是指笛箫之类,但“丝”是什么,却不甚了了。从“古琴”一书里知道古时的琴弦是用蚕丝制成的(见原书22页)。在同页里,也使我明白了在“宋玉对楚王问”篇里“歌下里巴人,国中属而和者数千人……,引商刻羽杂以流徵,国中属而和者不过数人而已”里“引商刻羽杂以流徵”是弹起古琴的形容(琴有七弦,分别称为文、武、宫、商、角、徵、羽)。读这本“古琴”也引我缅怀50年前读中学时的情景。
原来弹琴也要择地点的,最好是“室静高斋,层楼上头,在山巅上、水涯上,二气清高之时,清风明月之夜”(见36页)。而弹琴人的心情是“依然不肯进歌舞场,不喜欢以琴谋取名利,依然看重知音之遇,希望自己的心思有人能真正听懂”(见57页)。谈到陶渊明的无弦琴(见61页),更化了10页文字去引经据典,已经是对文学知识的求索了。古琴的条件这样多,我又哪能不读完这本书才去聆听郭教授抚琴呢?(现在才读到92页)
这本“古琴”与我日则同行,夜则同眠,我自己也奇怪,凭什么对这本书如此痴迷呢?后来我发现了,似乎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的“不合时宜”:虽无傲气,却有傲骨!
《千岛日报》载“群岛中心”开办二胡学习班,由郭平副教授亲自教导,我以为名师当前,岂能错过?当即致电向张玲玲老师第一个报名。你会说我年近七旬还学拉二胡,是在附庸风雅,赶风头罢!不!回想50多年前,我还10来岁时,在广肇粤剧班里拉过几下,觉得未成曲调心先寒,转而习戏。4年前“美的琴行”开张时,我以200万盾买了把二胡,和曾祥隆先生同班学了一个月,因故而停下。(被选入《温馨100篇》的“琴行里的温馨”就是这时写的)今日名师当前,我又岂肯错过?虽然我年近7旬,但生命是有限的,知识是无穷的,以有限的生命去求索无穷的知识,又何必计较年岁之老幼呢?一个人只要身体还健康,还应抱着“不足”的心情去求进步。
昨天重新拿起尘封了的二胡拉一下,那刺耳的弦声,连老鼠都吓得跑掉!希望郭教授早些开班,使我琴声入正,得感受目送飞鸿,手拉胡琴,俯仰自得的情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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