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笔1

台北某公司招聘员工，条件不分性别与年龄，薪金每月15.000元台币，招考手法却颇为别致，每一个应征者要带着一个25公斤重的沙包，在室内篮球场上来回奔跑数次，那沙包可以扛着、背着或抱着不论。他们是数人一组地奔跑。虽然不是比快，但也含了赛跑的意识，应聘者不少，其中一位年龄超过60的张先生，抱着那袋沙包奔跑，几度跌倒，再接再厉，爬起再跑，虽然赢得鼓励的掌声，但掌声中也含着不少泪水。

张先生原是一家工厂的老板，因受年来台湾经济消退影响而倒闭，没能力东山再起，所以也来应征，他对记者说，自己还有体力，就得去做，自己挣来的钱，用得更舒适，多么有力的声调。正是“老当益壮、宁知白首之心，穷且益坚、不坠青云之志”（王勃“滕王阁序”）。

文友王大姐为人慈祥谦虚，是我业师的侄女，出身于金门的簪缨门第，书香世家，在印尼也家道丰厚，有幸的是子孝媳贤，孙敬老，每年出国旅游三四次，更幸的是身体健壮，年登80，去年游黄山，还是一口气步行全程4.5小时共5万6千多级山路（这点我自愧不如）。

今年，她游美3个月回来，私下对我说花了不少钱。我说这数目在你来说，是无所谓的。她说：做老人家该有个分寸，孩子虽好，但却不能令他感到为难，令他产生精神压力！是的，做人主要是能掌握“分寸”，一个能互相接受的限度，才能一家和谐，欢叙天伦。就因为这样，大姐才能时常倍受儿孙们众星拱月似的围绕着。

先师当年固然视我为可教的孺子，关校后亦师亦友地来往多年，却从没提过他的家世，直到他去世时，由其表亲口中知道老师的显赫家世，10多年前和大姐相识，更证实了这故事的真实性，我很敬重老师这种内敛的儒者之风。

数年前，接交一位新朋友，一见面就自荐是“簪缨门第，书香世家”，这八个字使我肃然起敬，也使我疑云顿起，后来与朋友谈及，才知内里乾坤，留下一个美丽的印象。

回顾我个人那狭窄的交际圈子里，能配得上“簪缨门第，书香世家”这八个字的，也只有先师王氏一家，虽然他们从来没说过这八个字。

2006-8-8