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8年2月25日星期一

凤凰之旅(三)

艳阳风雨访黄山
<得睹黄山松与石,纵然做鬼也风流>
从西湖去黄山一程是乘长途车去,这4小时的车程虽然辛苦些,倒也颇有趣。那是从浙江省进入安徽省的跨省之旅,虽然不是沿海的富裕地区,但沿途所见农舍都不是颓墙残壁,而是两三层高的小筑。沿途公路都在加速加建工程中,且有好几段是立交桥(立体交通桥即印尼所谓之Jembatan Layang)!途中经过七八条穿山隧道,隧道很长,里面灯火通明,比我前些在澳洲、纽西兰所过得隧道要好些(那里的隧道好像没有装灯)。中国建设之完美,不但是在沿海,而是内陆也很完美,回顾我的居留地……唉。
进入黄山下的屯溪市,已是傍晚,入住的酒店不错,饭菜也是道地的徽菜,可能四地处山区,因气候潮湿而嗜辣,但也只是微辣罢了,不如川菜的辣到跳起来。饭后,团友都因舟车劳苦而休息了。我不肯甘休,一家4口漫步屯溪夜景,但见市容不亚于泗水街宽阔而清洁,走了三四条街都不发觉有烂路,可是晚间8点已有夜阑人静的感觉!
次日清晨轻装出发黄山,全部行李集中酒店柜台。我们首程先行去凤凰源,那不过是一个小山丘,沿途山石崎岖,除了有石有水外,没甚看头。路尽处有一座竹桥,地陪介绍是“百岁桥”,叫我走过桥后就预期长命百岁。我拒绝说:“这山石这样崎岖险峻,我一不小心摔倒,走不到百岁桥,岂不是证实了我不到百岁而在这了下幕了? 要是我走上了百岁桥,别人不去,我何寂寞,人生如活到百岁,老友多成了新鬼,留下自己,又岂不同样寂寞?”。现在中国四处都搞旅游作经济来源,凤凰源也是一样,正是“苔花如米小,也学牡丹开”。
从凤凰源再走回头路经黄山温泉才到车站,这凤凰源之行,实在浪费时间,但从凤凰源的小山丘,和从云谷山庄,步行到云谷寺缆车站这一段山路,才知道我真的老了,假如我现在还60岁,多好!
从地图上、在缆车里看到山路迂回,线道险峻,想到自己膝盍酸痛,在缆车里向地陪汪小姐订乘轿子,由白鹅额上山到排云亭宾馆下塌,地陪索价人民币1300元,哗!由广州起程,黄山杭州豪华双飞4日游,全程包食住才2080元,现在从山腰上山的轿费竟达全程旅费的60%?在这上不到天,下不到地,回头无路的情况下,只得乖乖地把两人共2600元的轿费依照吩咐交给地陪汪小姐料理了。
黄山不黄,原名黟山,相传轩辕黄帝在这里乘龙飞天,所以在唐代开始称黄山。黄山入口分为东南西前4个进口,我们由东路云谷寺入口进白鵞嶺,过天海到排云亭。这一段路程大部分都是奇峰巧石,而以莲花峰最美,远看这座大山就像一朵含苞欲放的莲花。其中巧石奇松,在艳阳天之下看得非常清楚。黄山的神奇,不是我笔下描写得出,只是我到了黄山,才明白中国水墨山水画的真处,更体会了名画家李可染说的“不知黄山真面目,岂敢狂作黄山图!”
到达排云楼宾馆,先观看附近的排云峡,只见如刀削砌成的山峡并排其中,据说云海吹到这里,被山峡“排”开故以得名,在这艳阳高照下,虽不见云海,也见山峡之秀、之美、之神奇。
排云楼宾馆门口圆柱上雕了一对黑底金箔的对联:
群峰宕出 云海奔腾 如遇蓬莱仙岛
万壑争鸣 松涛澎湃 疑遇东灜巨龙
这对联只是写景的一般手法,但下联末句“东灜”是日本的别号,对上联尾句“蓬莱仙岛”更使人联想传说里秦始皇令徐福带领300位童男女赴蓬莱岛求长生不老药,徐福在日本登陆,是为今日的日本民族(日本某岛有徐福庙)。旅途里所见日本的旅客不少,但有必要拍马屁拍到这样露骨吗?也许你可把“东灜”说成是“东海”。
有雾,无缘看到美景之一的黄山日出,凌晨4点半我就站在宾馆门外吸冷气,没有想像中的冷,只是凉得很舒服,渐渐地黑暗的丛林远处蒙蒙一层纱雾,近处的红花绿叶已可欣赏,此起彼落的鸟音,带来了黄山八音鸟,牠像画眉而没那双白眉毛,体质比画眉小,啼声没画眉婉转,胜在不怕人,也见到青丝小鸟(全身青色有白眼圈,如麻雀大、啼声婉转)和松鼠。
天亮了,看到对面是世界遗产之一的山顶沼泽,突然大风吹起阵阵烟雾,整个世界都陷在雾中,能见度不到一公尺,雾带来了细雨,我们是不是身在云海之中?昨天来时艳阳高照,今天下山却烟雨濛濛,这就是黄山的天气。
在微风细雨中,撑着伞、踏着雨,别有一番滋味!在风雨里,我了解了黄山的松树被风吹得只向一个方向发展!在五星级酒店北海宾馆对开的了望台上,我顺着方向寻找在烟雾中的“梦笔生花”,等待中,风把雾吹开了,我看到了,我雀跃,把正在与嫂嫂深谈的妹妹叫过来,她眺望了半天,我说:“过来一点,在这里,能看到那尖峰的基处向上升”,“神经病!山峰当然是从下向上升的,难道是半天挂着的吗?”妹妹说,我为之语塞,是的,她是学医的,我是幻想者,根本不同看法。
在丹霞峰索道站等待缆车时,大风雨来了,我索性站在亭外,迎着风雨,体味了排云楼楹联下联的“万壑争鸣,松涛澎湃”的诗境。
在下山途中遇到不少上山的挑夫,他们从山下挑上山,所挑的包括沙、砖、棉被、食油等酒店应用的用品,他们肩负着四五打啤酒从山下一步一步地挑上来,他们谋生之苦,可以想见(当然不可能由缆车运到)。
从挑夫谈到我上山时的轿夫,那轿子是用两枝直径约5Cm的竹杆担起一张竹椅,没有安全带,上下徒斜坡时,乘客得抓紧扶手,力蹬踏脚,别小看那两枝竹杆,蛮有弹性,比弹簧还平稳,那是黄山特产的细叶竹。过去轿夫是个人体户,因时常为争客而闹事,后来由黄山当局统筹,他们变成月薪工人,每月收入800元,积工分每月可加50元左右,轿费多少与他们无关。他们凌晨3点由家里出发到达白鵞嶺已是6、7点钟,(我们从云谷寺到白鵞嶺是乘索道绳车,全程7.5公里),收工回到家巳是夜晚了。抬我的轿夫之一约30多岁,他说家有一个小孩和老父母,老婆去三峡打工,自已没文化,上有老下有小,只有出来抬轿子,希望多收点小费,但又要乘客不要说出给小费,以免被裁!我真想给多些小费,但我夫妇两人轿费已2600元了(折合印尼币3,250,000盾),我还能给多少?有人说坐轿子是过过皇帝瘾,但我的感觉是很惭愧,所以,从白鹅岭到天海换轿时,我正想自己步行,但膝盍坚决反抗到底,奈何?
从山路的崎岖,我不敢说轿费贵,但从我们所付与轿夫所得,则中间剥削未免太大了。朋友们也说轿费贵,但说不出一个所以然。有峇厘来客证明她两年前才400元,我跳起来了,去信向南湖国旅了解实说,岂料传真机是空号,两个EMAIL网地都拒收,托广州朋友亲自携信上门,我没要求退款,不过只想知道真相而巳,但至今了无音讯,只得套用韩薇文友文题“这就是上海”,来叹一句“这就是南湖国旅”。但据凤凰电视里“罪恶田庄”所播的官商勾结大骗局,比诸我的所遇,连一粒微尘都不如,为甚麽有些抬着大牌的商德竟一沦至此?可叹。寄语朋友们,还是参加本地旅行团好,价格比较上不能贵些,但有全陪照顾,不会被地陪任意宰割(其中多弊处,限于篇幅字数,不谈也罢!)。
总结黄山之行,是我十年内所到过最使我陶醉的地方,用一句话表达我对黄山的观感是:得睹黄山松与石,纵然做鬼也风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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