凤凰之旅（二）

且怀旧眼看新湖
5月21日饮过了侄儿的喜酒，23日就起程西湖一凤凰源－－黄山之旅。上两次中国之旅都是参加本地旅行社组织的团队。每次都有些不如意的事情发生，这次我自行返国，参加在广东大有名气的，在网上自称是“荣获2005年度中国品牌年度大奖，广东省内游专家、广州唯一国内游专家”的“南湖国旅”的行程，该是一个如意的旅程了。
照合同规定，25人有全陪，我团只有24人，只得到了杭州机场才由地陪汪小姐来接机。由于同行的团友都是广州本地人，在白云机场候机室时一混就熟了。
在航机里，我憧憬着西湖景点：苏堤春晓，柳浪闻莺，三潭印月，平湖秋月，花港观鱼，雷锋夕照，断桥残雪……西湖畔的一碗藕粉，浙江绿茶碧罗春，湖畔名酒楼“楼外楼”的醋溜鱼，灵隐寺吴道子的壁画，岳飞坟……这一切都是从书本里梦游的仙境。三年前重建雷锋塔时，在塔基挖出了镇塔古物，我当时还摹凝了白蛇精白素贞的心境写了一副对联：
千年苦困雷锋，眯眼石逢窥夕照
一朝逍遥花港，漫遊湖畔观鱼游
联句中包含了“雷锋夕照”与“花港观鱼”两个景点。我以愉快的心情，期待仙境的实现。
在游览车里，舌灿莲花的汪小姐与过去带领印尼团的地陪确有不同。她出口成章，雅句连连，说到高兴时说溜了一句：“未到过杭州的人，不知道什么是风花雪月”。当场引起全车的哗笑！使美丽的汪小姐脸加红晕，倍添妩媚，机灵的她，即时宣布一个新消息：此去西湖还有一段路，由西湖去黄山屯溪，车程费时4小时。如要吃中饭，就延误了抵达时间，如不吃中饭，就能在傍晚抵达黄山山下的屯溪，大家只得选择了后者。爱搞笑的团友肥鸭揶揄说：“这是豪华猪仔旅行团！”绰号狗熊的雄哥随即更正应是“豪华走难模范旅行团”（粤语称‘逃难’为‘走难’，‘模范’与‘无饭’同音），汪小姐闭目养神，睬你都傻！

到了西湖游览区，但见游客如人潮，汪小姐在前头领导作急行军式的冲锋！又不愿把队旗展扬，害得团友们“两处茫茫皆不见”（引“长恨歌”一句）。
到了湖畔的苏堤，已是中午时分，当然领略不到“苏堤春晓”的情调。游区内人山人海，我们又是“急行军，那知苏堤是什么？沿堤的柳树，修剪如迷你裙，没有柳絮依依的慵态，那能款摆‘柳浪’？树下全是人潮，什么鸟都吓跑了，那来‘柳浪闻莺’”？“花落观鱼”不在西湖的湖里，而是在湖的对街，另外一个牌楼，又要买票进去。西湖里湖水一片青绿，不见鱼游，只见到三五个塑胶空瓶，浮在游水面，笑看人面阳光相映红。
在紫洞艇（古色古香的游艇）里，汪小姐泛指前面是“三潭印月”我抱着莫名其妙的心里，把握着这一刹那的机会，向对面一座建筑物遥拍！待过了景点，汪小姐才拿一张10元面款的人民币说明“三潭印月”的所在，噢!我真是乡下佬！
雷锋塔在可望不可即的那边，灵隐寺不在视野之内，却看到远方许多新式的高楼大厦。看不到“断桥残雪”的断桥，却看到湖迦一滩断梗残荷（我笑称：残荷也可堪入画）。昔时宋代诗人詠西湖荷花“毕竟西湖六月中，风光不与四时同，接天莲叶无穷碧，映的荷花别样红”的描写不知是真是假？
船泊苏堤柳岸，近处有一个长方形的大亭子，横额是”秋瑾纪念亭”，两旁楹联是：
巾国拜英雄 求仁得人又何悲?
亭台愁风雨 虽死不死终自由。
不禁使我想起秋瑾在慌临刑前写下”秋风秋雨愁煞人”的遗言。
抬头对面就是”岳王庙”，在汪小姐的特准下，我们飞步过街跑去“岳王庙”，在庙前，我向外甥略述了岳飞的历史。在每人25元的票价前，这个在美国土生土长的青年犹豫了，我问他：“你不是爱吃油炸鬼（桧）吗？油炸鬼的故事就在里面。”他即刻非常兴奋地跟着我跑。
岳王庙是新建的，名之为庙，却不设香烛油蜡。由于时间所限，已无暇欣赏大殿里岳飞高大的彩雕塑像与壁画了。在岳飞坟前，我恭敬地鞠了躬，留下美丽的回忆。秦桧夫妇的铁铸，不是跪在岳飞坟前，而是在50公尺外的墙边，与佞臣张俊、万呙候分列左右。我怀疑这铸像的真实性：宋朝应是束胸时代，为何秦桧的妻子（王氏）却裸露上身曲线分明？几株大树，一堵矮墙围住了岳飞坟，不见有碑文碣石(是不是文革时把铸像和碑文都破坏了?)，那“青山有幸埋忠骨，白铁无辜铸佞臣”，与“人从宋后无名桧，我到坟前愧姓秦”的名句，只有在书本里寻找了。
既是“模范（无饭）团”，空着肚子，啃着自己买的饼干，继续进军黄山，那醋溜鱼、碧罗春、藕粉，只有留在幻想里了。回首望闪闪碧波的西湖，富丽堂皇的“楼外楼”，忆起宋人那首名诗“山外青山楼外楼，西湖歌舞几时休，暖风熏得游人醉，直把杭州当卞州”，就让“楼外楼”留在幻想里罢！
这次是真真实实地游西湖了，不是吗，坐在“豪华”的机动游船里，直线横渡了西湖，西湖总算是“游”过了。只叹一声“相见不如不见”。西湖之行，由下车到上车，前后只约占两小时。

2006年6月9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