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0 战后意外的福利
战前,值世界不景气,泗水的房屋几乎十室九空,因为勿论是店位或是住家,其租费的比值,在一般人来说,还是一个相当重的负担。日军占领时期,下令所有租费按原来荷盾的数目,用日本军用券付还,三年内日币节节贬值,屋租价格依然不可变动。
泗水南区一带的花园洋房住宅区,是洋人的专用区,华人入住的可谓凤毛麟角,就算有,也不过是受荷兰教育的高级公务员或医生之流。日军占领期间,荷兰人全部进入集中营,那些房子就由日军入住。日本投降后,这些房子全空着,就在这短短的时间里,又爆发了革命战争,处於青黄不接的无政状态时期里,任何人都可以成为这些空屋的主人,於是,许多人就成了那当年可望而不可及的洋房的主人。
英印军时期,在恢复社会秩序的过程中,成立了Asatjok登记户口、并成立了House房屋局登记户口。凡巳登记的,就成为该房子的永久住户,屋主无杈驱逐住客,租费也只按原价(战前的租值)起十巴仙。於是社会得以安定,广大居民安居乐业。当时的租值与今天的实况相比,根本是天渊之别,我当时店面和住家都是战前租下来的,也享了几十年甜头,说句公道话,对业主是非常不公平的。所谓”人无三代富”,战后,许多业主是中落了,看着满街都是自巳上一代遗留下来,空拥有业主杈的房产,租户生意飞黄腾达,业主收到的租金却不够还水费。所以,50年代中旬,Slompretan大业主陈君,将其在Kembang jepun跨Husin 2直达Kalimati wetan三条街的房产,廉价卖予林君,林君当年得意商场,正拟有所作为,但碍於法例,更且不久林君身系囹圄,至今己半世纪,仍是动之不得。林君作古多年,这一带租户,更可安枕无忧了。
Kembang jepun大业主周君,在 kembang jepun.、Bunguran至Gembong一带有一大组房产,周君晚婚,无子息,人亡业息,其妻移居荷兰,无眼再睹旧房产了。例如我在Dukuh巷子的住家,附近一连五家都是同一个阿拉伯人屋主,屋主回国了,交给同乡收租,那位收租人,每年总是找我父亲做代表谈判。他说涨幅不够还他来回两三次的三轮车费。
那些空手拿到洋房的幸运儿,在荷兰政杈与早期的印尼政府期间办妥了产业手续,那洋房自然就成了他的私产。有部份没有办理手续者,后期成为官商勾结者没收的对象,有人因而发了一大笔劫收横财。但盖棺之后,不是空留臭名在人间吗?
战争带来的意外收益者普及全民,所以大家都成”在福不知福”,只有我们这些承受新租约者,才感觉到过去那份天跌下来的幸福。
当然,这期间也有一些好心不得好报、反而莫名其妙失去了房产的不幸者:话说当年英印军向内地推进,於是许多华人成了逃来泗水的难民,有亲的投亲,无亲的也被当时有大房子的华侨收容。不久,英印军政府登记户口,当然也悉数照登,岂料竞成了尾大不掉的后遗症:
例1.我有一位住在南区的宗伯,战前巳事业有成,为人热心好义,为1912年广肇创办人之一,1952年广肇馆址落成典礼的前彩者。他当时就把两座厂房之一座,作为同乡难民的收容所,户口登记后,成为永久居民,难友们也不愿回归原地了。后来进一步反目成仇,最后, 变卖产业时,还要与昔时的投奔者的后人谈判利益分配法,(其实有半数巳大大改进了环境,另迁新址了,但仍保持作居住名额不放)。
例2:住在Undaan街的方先生,见到表哥举家逃难来泗,当时方君新婚不久,未有孩子,就把正厅整座让给表哥全家暂住,自已住在侧屋(Pavolion),登记后表哥全家成了永久居民,於是鸠占鹊巢,进一步六亲不认。60年代方君也巳儿女成行,只得自己搬了出去。
以上事例,不胜枚举。
11 土产行风光岁月
邦光街(Jl。Panggung)紧靠红桥的金河(Kalimas)东岸,沿河东展至Jl。Gaambir,Kampung baru(现称Kalimas timur),东拐至JlSongojudan北段,都是华人大土产商的集中地,后来更延至Kertopaten。其著名的有泰源、信丰,德丰、集美、新星景、美达、鸿记、和记、洪朝智,海陆丰、有成、联泰、泰兴、泰兴栈、三兴、信记、哈山、龙江、源昌、友谊、Mansur,与合泰、合荣两家有名的蒋氏家族。50年代中旬,新景星开展了Surabaya putra银行、哈山开展了Surabaya jaya银行。邦光街一带的横街窄巷,全是早期已建成的货仓,经营的是黄豆、绿豆、薯干、椰干、白糖、 咖啡、花生、咸鱼等,除了咸鱼是由泰国输入外,包括白糖都是输出,方向以星、马一带为大宗。
合泰与合荣是战前实力雄厚的蒋氏家族两房所经营,战后传至”以”字辈,他们的”南京戏院”是战后华人界之主流电影院。当年老板娘的嫁妆,除金玉珠钻外,其中的文房四宝,就有一块名贵的端砚、玉印。唐伯虎画的鸭、雪涛画的鸳鸯。其家世可见一斑。
如日中天的土产行业,在59年间的十号法令,使溶合在乡间的华商全部结束,一切运作全面混乱,在60年代开始渐渐退缩,十年后,几乎全面肃条,往日寸金尺土的邦光街一带,已几近死街一区,店位无人问津,昔日邦光一带土产商之后人,今日仍风云际会,且更上层楼者有Mamsur之吴氏家族、有成之王氏家族、信丰之黄先生。今日的跨国大亨黄先生,当年也曾一度寄迹於这一土产胜地。
邦光一带的土产商全部是闽南人,他们勤俭起家,待人接物,没有半点架子,且热心公益,从不后人。当年中毕商会会长赵启泰、中华中学董事长杨维煌,就是个中翘楚。当年的前辈,今日仍老当益壮,活跃於社交场合者大有人在,读拙作而忆当年,能不兴叹?
土产行业与市民直接有关的是加工咖啡粉行业,当年的咖啡粉厂计有:瑞和、合和、合和栈(Kapal api)、钟源(Tjap singa)、建发、顺源、福兴(Tjap Glatik)------。
当年以”瑞和”声势最为浩大,执行内之牛耳。吴老板拜寿那天,封锁了整条Pegirian大街,专供吴府贺客泊车。回首昔日繁华,等若南柯一梦。
以Kembang jepun大街为界,依红桥金河向南行,与邦光街比翼齐飞於泗水商界及金融界的是Pecinan kulon街,它是有名的银行街,计有Bank Exim、Bank asia afrika Bank Siliwangi、Bank Nusantara、东南亚银行、黄仲涵建源公司分行,大输入商刘珍公司、和当年最畅销的印尼文报Pewarta Surabaya。50年代中期又在附近的Tepekong街一带,增加了Bidi银行、泛印银行------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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