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7年12月11日星期二

还君明珠泪双垂

漫玉自幼生长在一个小康之家,父亲开了间碾米厂,在A镇里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,自小把漫玉娇宠惯了。在当地念完小学,就去泗水继续中学课程。爱动爱唱的她,在学校里是有名的舞蹈员和合唱团里的领唱,那时,她像一只喜鹊,不! 更贴切点应是像一只小云雀,喜鹊只会在枝头吱喳,小云雀却是在田野的高空里飞舞高唱。在念高二时,与同学德恩初恋,在球场上、舞蹈室里、校园中、和青青河边草上,俪影双双,同学们都向她俩投以艳羡的眼光。
毕业后,两人留在华校任教。不久,华校被封,漫玉留在泗水任家庭教师,德恩则飞去椰城另谋发展。於是东去伯劳西飞燕、落花时节送行人,依依惜别、欲留无计。从此楼头朗月无心尝、韵绝琼箫听雁啼,漫玉初尝寂寞的滋味、回味相聚的甜美。渐渐地,由於距离及其他因素,漫玉觉得德恩巳不是理想中的他、不是可以共托终生的对象,於是书信渐疏情渐淡,甚至雁杳鱼沉、音讯不再了。
补习生日渐少了,漫玉不愿回A镇父母处,却在新建的市场租个摊位做小买卖,在她灵活的手腕下,生意也颇不俗。但经济的实质,却吹不散寂寞的阴霾。就在这时,坚强、健硕、英俊的约翰出现在她眼前,殷勤的陪伴,渐渐消除了她的寂寞,经过现代化理想熏陶过的漫玉,陶醉在爱河里,在家人的反对声中披上了嫁衣。
婚后,她走进了人生另一个开始---一个完全受中国教育的她,进入一个纯西化教育的中落家庭里,受尽了婆婆和小姑的歧视。但这是她自己选择的对象,她深爱着他,为了高於一切的爱情,甚麽都可以逆来顺受。也就在这时,德恩衣锦荣归,但一切都太迟了,他只好低头无语地消失。
在次女出生时,家境步入了小康,小姑嫁得金黾婿,婆婆也跟了过去享福,乐得一家清净,她尝到充裕而恬静的生活。
有一天,两岁的女儿在游玩中不慎滑倒,撞伤了脑部,长眠不醒,不久也去世了。每当人静时,对着女儿的遗照,总是默默地喃着:”小玲,你回来罢”。她似乎每天都在憧憬着女儿在客厅里玩耍。痴痴地想……她病了,她需要心理医生的治疗。
她希望再生个女儿,以填补心理空虚。但再生的是男儿,且经过难产的手术,注定她不能再生育了。於是,她把对女儿的热衷,转注入事业里。几年后,事业进展了许多,人间好像只有一个模式:事业发达了,丈夫就变心。约翰也不例外。夫妻间口角渐多了,也开始动手打漫玉了……,也许是”巧合”罢,婆婆也回来加入战团……。原来是约翰和那新寡的表妹有染,漫玉在重重压力下,带着两个孩子回娘家,不久,约翰提出离婚,漫玉也答应了。
数年后,漫玉把娘家的事业推向更高峰,而约翰与表妹再婚后,事业却一败再败,更因脑溢血而去世。漫玉以朋友的身份,带领着两个孩子去殡仪馆吊祭,竟发现隔两座灵堂里竞然是旧情人---德恩的灵位。
漫玉带着孩子同去德恩灵前吊祭,她望着德恩的遗照,对前情无语交待,唯有还君明珠泪双垂。往事在泪影中沥沥重现……唉! 此情可待成追忆,只是当时巳惘然(此句摘自李商隐的七律<锦瑟>)。
2004-9-26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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