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9年7月28日星期二

今日梦醒时

当我陷于“哪一篇报道是讲了真话?哪一篇文章才是真理”的迷惘里,我的意识一度消沉、落漠的心态一度沉到谷底。
如果笔下一味吹捧,当然皆大欢喜,如果我按个人良知去处理,肯定会令人恨我入骨,面对着一粒蒸熟的粽子,联想到《史记》《屈原列传》里,渔父劝屈Ô¬的话:“聪明的人,往往不会顽固地受拘束,而应能顺应世俗的变化。大家都混浊,为什么不顺着潮流而进一步跟着推动呢?为什么要保持高尚的节操志向,却使自己被放逐呢?”我不敢自比屈原,但读了书就要吸取其精华而为自己之身处世的指南。
在迷惘中,我自发奇想,作了个拆字的白日梦,所谓“作梦是真,说梦是假”,何况我做的是白日梦,读者只当我是“胡言乱语”的笑话就是。
“人”字最易写,只有两笔,但也最难写得好。有一本书法的理论谈到“人”字,有左撇短而右撇长,也有左长右短,但总之难度在双方都要力度平衡,爱好书法的朋友们不妨一试。我们一生出来就是“人”,但时常听到“做人难呀!”这句话,真的,做人真难!
“真”是一个高大的“直”字,却只有两只小脚去支持,这两只小脚所负担的重压有多大?可想而知,讲真话,要负很大的责任,更且会令部分人士不满而对你恨之入骨,所以,凡事求其“真”,实在很难!
“歪”字却又完全不同,它上“不”下“正”,“不”字只有四笔,结构松散,重量有限,但其基础却四平八稳的“正”字,形状更像工字,这样坚强的结构去顶着那几条松散的瘦骨,确是绰绰有余,难怪“歪论”能长期立足而不衰了。
谈到“名”字,在社会上,谁不要“名”?谁不要“利”?有的人自认为“淡泊名利”,也不过是得不到而自鸣清高罢了。连四大皆空的出家人都有“主持”与普通僧人的区别,何况你我生存的碌碌红尘,那能逃离这个框子,谁不为名?谁不护名?
“名”字拆开来是“夕”与“口”。一夕成名当然不可能,于是在“夕”下加“夕”。在“多”口(人)的捧承与谄媚中,很自然就成名了,何况你捧我不捧,觉得落后了,于是吹捧文章接踵而来,有些“捧文”更是由作者亲自送来,聪明者不难猜透葫芦里是什么东西?于是,副刊成了免费广告,读者纷纷表示“懒得看”,此风可长吗?
“利”字从“禾”从“刀”,是用刀割了禾,卖了米才有“利”才能收到钱!所以“利”也代表了“钱”。“利”字从刀。利之所在,更不惜以“钱”为诱饵,进行分化和分裂的勾当。不可否认,我们文化界里,也有这种情况发生,遗憾的是,人家是名重一时之辈,又岂是我这无名之徒的螳臂可以挡车?所以,纵然再三借戏言相讥相辱,我亦徒呼奈何。
“忍”字以“刃”压“心”,刃是刀锋利的部分,用尖刀强压着心,甚至把心压扁了!让胜利者欢笑,忍辱者负重,社会的现实就是这样。
白日梦醒时,景物依旧,但见清风轻拂柳丝,吹皱一池春水,干卿底事?顿时醒悟人生,何必管它花开花落,我老婆被白蚁气到病了,我且明哲保身,要不然,双双病倒,可真不得了!哈哈!先生们,甘愿了吧!
2009年端午节

超级市场

洪哥:秋姨,你大包小包从那里来。
秋姨:我刚从小人国超市回来,那里每周有大减价,传统市场里每公斤五千盾的西红柿,他只卖2千盾,市面之行情每包22. 000盾的植物油,他只卖18000盾。
玲姐:在我爸爸家附近的超市更威风,每周两天所有的菜、果、肉类一律折扣20%,于是每到日期都满满的人群。
辉叔:我也在那一带住,也去过好几次,但他折扣20%是引诱的花招,当初的价钱还算公道,后来是大变相了,一公斤西红柿标价8,500盾,传统市场卖4万盾一公斤的西生菜,他标价9万盾,肉类也比外面贵一倍,去的虽然都是富家贵人,但久而久之生意也少了。
秋姨:你认为超级市场会替代或毁掉传统市场吗?
华叔:从最近的20年来看,超级市场不可能代替或毁掉传统市场,我不懂理论,也不会统计,用肉眼去看泗水这20年来不是多了许多超级市场吗?但传统市场依旧热闹,当然影响是会有的。
玲姐:前几天报纸新闻有“印尼市场商贩协会促省政府严加管制超市准证,”真使我莫名其妙。华叔:那是说现在不断出现新的迷你超市,导致小摊生意受损,我看了莫名其妙,能“杀死”小商人的应是大型连锁性的超级市场,他们大批购入自然要比小资本的进货成本更底,货物流动量更大,自然是新鲜新款式,这一切都不是一般超市或小摊商所能敌,而迷你超市,多是小摊商或小本经营部的进度点,那有任从大型超市的连环发展,大刮钱财,却阻止中小型商业发展的道理,那些什么协会的精英们的言论,使我想起了明刘伯温著“卖柑者言”里“民困而不知禁”的金玉其外,败絮其中大人物了。
2009年7月5日

牛仔裤、鱼、生菜

在旅美之前,老伴要我买牛仔衭,我自觉全变成一个“不知老之已至”的怪物,幸好我肚腩大、腰围阔,在这里找不到我的尺寸,幸喜逃过一关。
到了美国在抵特律市的商场里,有牛仔衭大减价的一环,外国人肚皮都很大,我与之相比,确是小儿科,此劫难逃了!在标价17元的衣架上,选了一条要我试穿,我看这Ô¬价是55元的东西,怎会卖17元?妹妹说在美国都有这情况,不用问了。从试衣间出来,妹妹再递一条牛仔衭要我试穿,还带着一声命令:“嫂嫂要你再买一条的!”妻命难违,只得照试。
在妹妹的率领下,我们三人向柜台进发,柜台一打出每条牛仔衭是37元,两条是74元,妹妹宣布放弃了,收账员问明真相后,要我妹妹帮忙去现场了解。他说那价钱确是挂错了,但你们既然在那价钱下选出来,我们就照每条17元给你吧。妹妹再亮出折扣20%的特惠牌,我说:“不要吧!”妹妹说:“何不试一试?”结果,又一扣再扣,那个收账员还满脸笑容地连声多谢,欢迎再光临。
同日下午,我们去华人开的“华声”超市买菜,我爱吃那里的鲫鱼,那种鱼肉厚皮肥,价钱又便宜,每磅只卖0.9元(每公斤约两万盾),我选了一条,排队付账,那位外貌甜美,神情冷漠的华人小姐用快速的蚊叫似的声音报过价钱,我听不清楚,用华语问她多少钱(我见她用华语作内部交谈),她一瞪眼不答,我只得付上一张10元钞,她找了钱,谢都没谢一声,眼也不瞧一眼!
上星期,我在泗水一家大型的连锁“侏儒”超市,在一个标价每包990盾的蔬菜水果格子里,看到唯一的一包西生菜,老伴说:“哪会这么便宜?”我以为这应是剩余的残货,贱价求售,买回来作为我白燕的饲料(我养的白燕非此不吃!)到了柜台,这包生菜竟要照秤定价,我说这是在990盾的菜格中拿的,柜台小姐说并不全是990盾的。我只好放弃,不是舍不得买,而是不愿上当!
我把这三段故事连在一篇,请读者自己比较一下。
2009年3月24日

2009年7月20日星期一

下不为例

最近学界与报界为一篇文章的“语误”招来风风雨雨,我老了,今日为副刊的稿件忙得头昏眼花,每天回到家时已是精疲力尽,7点已上床找周公去了。
东区文协主席周沁说我:“现在的白衣人与过去完全不同了,过去的“白衣人”自由自在,我行我素,要骂ˬ都可以。现在是“千岛白衣人”!压力可就大了,下笔时受到心理上许多约束,所以没有以前那么潇洒了。”
“千岛白衣人”的头衔太重了,我戴不起,但自觉在我尚未完全踏入《千岛》时(2007年),有些无聊文人,表面上是在清算白衣人,其实是指桑骂槐剑指《千岛日报》(张若愚先生就是一例)。
回到第一段的风雨声中,我本是抱着事不关己的心情冷眼旁观,禁不住老顽童周永昌每天嚷着要我“参战”,我为耳根清静,也看出了有某些人的醉翁之意,便使出金庸笔下王重阳的一阳指点穴法,写了篇“荣与辱”,想不到此文一出,引来双方欢呼,左方说我帮左,右方说我帮右,既是左右逢源,我也却之不恭,其实,我是受之有愧的,怎不愧呢。我对泗水海南会馆主席周福清说,三分之一是抄回来的资料,不抄,难道我去虚构历史吗?
今天一早,我在上班途中,接到印华作协主席袁霓的短信“看了你的‘荣与辱’,写得好”,名人赞赏,心内不无飘飘然,但不知她是在《千岛日报》、印尼华人论坛网络,还是我的博客Baiyiren•net看到的?(在《千岛日报》的经老总删改过)。
中午看到我那篇拙作“荣与辱”,竟然在XX日报上亮相,我会有光荣感吗?不!绝不!这件事,在“荣与辱”之间,我感到受辱了。
《千岛日报》、印尼华人论坛,博客里的文章都是我自己投进去的,香港焦点杂志是傅孙炎兄得到我同意后寄过去的。XX日报在没有预先通知之下,竟然擅自把我的文章登出,还注下“泗水,白衣人”既没有注明转载来源,也没得到我的同意,这是对知识版权的一种强奸行为。
该大报既不许其旗下人员向《千岛日报》供稿,却将“白衣人”三字贴上版面,固有挑拨我与《千岛》之意,也难辞其为“文窃”之嫌!我虽一介厨子出身,自命白衣之士,不容脏尘半点污!谨此敬告,一之为甚,其可再乎?下不为例!
2009年7月16日

金丝雀

在清雅而又错落有致的大花园里,分别挂在树下的一对金丝雀,相互争鸣,不断发出“叮叮”的尾声,是一对德国名种Yokser金丝雀。清脆而婉转的雀声,是在称赞这环境的优美,还是悲鸣失去自由的创痛?百啭无人能识,任它争鸣,任它悲呛悲呛……
她把孩子哄睡了,开始整理孩子的童衣、尿布,清理房中的琐碎,这已是她每天的必修课。
她原住外岛,曾以优秀的成绩考入泗水医科大学牙齿系,在大三时,相遇了他,她秀外慧中,他季子多金,她来自小康之家,他出之大富之家,唯一相同处,彼此都是家中的独生子女。
一个怕日久生变,一个怕网漏鱼潜,在两相情愿下,她停下了学业,穿上了婚纱,他带胜利的笑容,喜得银河抱月归。郎财女貌,羡煞多少男女朋友!
欢庆过后,豪门自有家规,为策万全,她的同学不能到访,为保持身份,她也不许独自外出交友……前几天,她约他一齐去参加一个同学的婚礼,他以不合理的理由拒绝了,她明白:他只有中学程度,参插在她的同学阵营里,令他自形惭愧。
在豪宅里呆了三年了,她真想见见同学们,真想呼吸一下外面自由的空气,她毅然决定下午去参加婚礼!
她从豪宅的劳斯莱斯(Rolls Royce)房车下来,备受许多惊奇和羡慕的眼光,全场宾客,她是唯一单身抱着婴孩出席的女宾客。
她抱着孩子,从容地周旋在同学之间,惊叫着,欢笑着。当她静下来和视同慈母的教授细叙时,她羡慕过去同班同学在医学界的成就,当她被问到家居生活时,她只轻叹了一声!“教授,在家里,我一切都亲力亲为,连孩子都不假手工人。教授,我……是幸福的。”
2009年5月27日

2009年7月15日星期三

直言的结局

米兰沉默地坐在办公桌前,他似乎精神惝佛,满怀心事。桌上还是摊着昨天的报纸。
他站起来,把背后窗门关上,对同事说:“怕背后有人向我开枪。”同事以为他开玩笑。
一连几个晚上,都接到来历不明的电话,直截了当地要取他性命,他都处之泰然,也没向老婆诉说,今天一打开门,就见有一个盒子摆在门边,打开一看,是一个刚砍断的狗头!
米兰从事记者生涯20年,以敢说真话被同行器重,最近,政府反贪腐行动进行得如火如荼。两个月前,他一连10天连载揭发当地市长的贪腐事件,他的证据确凿,引起当地社会一阵轰动,但有关当局并不因此下手彻查,反而下令报社不要滥用言论自由。
在平静中涌起的涟漪,使米兰有一阵莫名其妙的恐惧。家有老母、妻儿幼子,他要面对黑社会的恐吓、生活在忐忑不安中度过。
两个月后的一天晚上,他负责采访一个民间团体的庆典,在洗手间,遇到一个眉清目秀的年青人,慕名与他交谈,几句话后,觉得彼此很投契。
“米兰先生,里面很吵杂,我们去花园那里谈好吗?”年青人很礼貌的要求。
在花园里年青人向他提供更多官场贪腐的情况,令米兰听到入神。
他俩越走越远,就在这时年青人拿出一枝手枪给米兰过目,然后指着他腰部“对不起,米兰先生请你跟我一齐走!”这时旁边多了三个人,于是,他们乘上一辆车缓缓地离开会场。
车子进入一间豪宅,米兰没有被蒙眼,他知道这是约翰的家,约翰是大商家,也是市长的妻舅,他略安心,因为约翰是一个大慈善家,对人很和蔼,与自己也很熟。
通过花园长廊,车子没有在豪宅大门停下,却驶至更深处的后园。
那里是个大仓库,阴暗空洞,中间一张木椅,米兰被命坐在椅子上。
半个小时后,约翰出现了,他一见米兰就哈哈大笑:“你为了要出名吧!你出卖了我的姐夫,当时我已对你说,你要多少钱,我会给你,甚至收你为我集团的一份子,会彻底改善你的家庭生活,给你汽车,给你新房子,但你完全拒绝了,你要继续揭发,现在将近半年了,你能动得我姐夫一根毫毛吗?半年了,你还不依旧骑着那辆烂摩托?你的家还不是在小巷子里吗?你辛苦了,却得不到应得的酬劳,是亏本生意呀!现在,该是你接受酬劳的时候了。”约翰一边说,面色一变,从和善变成狰狞,他坐上了距离米兰约10公尺远的高椅上。
“人来!把他绑起来,给我慢慢教训他!他的文章登了10篇,你们就按计划进行,分10次给他吧!”说完,约翰转身出去了。
夜风里,带送着悲创的惨叫,嚎叫,一小时后,夜已回复平静了,轻微籁声变成了低吟的哀曲。
星光下几个大汉抬着一个长袋,把长袋抛进汽车后座,两辆车离开了豪宅。
渔夫阿丁早就把小摩托船停在岸边等待。约翰从车上下来,另一辆车四名大合力把一个大塑胶袋搬上船,看着小船向漆黑的海洋中心驶去,约翰随即下令把另辆车后座的胶地毯拿下来烧了,并下令两个大汉把车驶回他们在1500公里外的乡下去藏匿。
米兰失踪了,一同去采访的几位记者与他失去了联络。没有向家人和报社交代去向,这不是米兰平日的作风!24小时后,报社和米兰的太太向警方备案:米兰失踪了。
原定计划,渔夫阿丁要化一个半小时的行程,才抵达预定海域,但船行才半小时,摩托熄机了,几经折腾,都开不动发动机,连灯都熄了,阿丁知道那一袋是尸体,发动机的熄灭出乎他意料之外,海风吹得阿丁毛骨悚然,星光下,塑胶袋似乎动了一下,又似乎听到一声呻吟,阿丁急了,半海里手机没有网络,不能请示,他便把塑胶袋推入海里,让它随浪飘去!……
那两个负责把车子驶回乡藏匿的大汉,不知是心里作祟还是过分疲惫,车行约1200公里,猛撞大树,两人重伤昏迷不醒。当地警察发现车内血迹斑斑,很是可疑,把烂车和两个昏迷的大汉严加注意和封锁。
5天以后,渔夫们在距离抛尸地点的500公里的海上捞起一具塑胶袋包着的尸体,由于包得密,海水很少渗入,尸体得以完整。但很明显地有被虐至死的迹象:一只眼珠被挖了,一只耳朵被切断,舌头被切断,手骨、腿骨被打折,遍体一块青一块蓝,解剖后气管内有沙粒,可见入海之前仍有呼吸,死者袋里还有身份证、提款卡,证明死者就是米兰。
同日,车祸伤重昏迷的两大汉已醒转,在警察招供了车上血迹的前因后果,米兰的沉冤得雪了。
2009年6月6日客次西爪

2009年7月13日星期一

弄巧反拙

6月14日,台湾新竹县乡公所会计主任王某,驾乡公所的摩托车出外,与一辆私家车发生擦撞,王某倒地不起,称膝盖受伤,要对方赔2000元台币为医药费,对方不服,告警处理。
警方到场时,发现王某混身酒味,带到医院抽血检验,酒测高于规定一倍,于是首先犯了“公共危险罪”。
又发现王某不但骑公车在上班时间饮酒一罪,还被发现没有驾驶执照而驾车,于是三罪并发告上法庭,2千元医药费没拿到,依法获罪之外,县政府还要开会研讨如何惩罚!这名平日对预算编列精打细算的会计主任,在算自己的账却是大错特错了!为想得2千元,却惹得一身官司,确是弄巧反拙了。
无独有偶,另一幕更大型的弄巧反拙闹剧正在进行:话说西爪万登区有一家新开的大医院,某日,来了位发高热的少妇白丽,经两位名医诊断为登革热症,即刻住院。经过两日两次换药,病情更糟,于是结清账目出院,移入别家医院求治,当出院手续办妥,院方竟拒绝将病历记录交给病人家属。
据另一家医院的诊断,病人患的不过是甲状腺引起的病状罢了,于是,一场“大病”就在治疗甲状腺的简单药物中痊愈了。
白丽在大医院化了一大笔冤枉钱,觉得受了委屈,便向几个接近的朋友发出电讯(Email)诉说,其中怨怼的文句或许难免过火,但对一个受薪阶级来说,受此惨痛经验,诉说也属情有可原。
这条电讯被大医院拿着控之以“破坏名誉”罪,几经辗转,无财无势的白丽,被初审法庭判6年徒刑,并加罚款1亿盾。正当白丽进行上诉时,她被依法拘入女子监狱。在屡求无效下,她只有含泪带着头巾,放下敖敖待哺的幼子入狱。
结果被网友首先发难,舆论哗然,报章社论甚至质问窃取数百亿的大银行家得以逍遥法外,而一篇小民的诉说,就被即时入狱!问法律是否专门对付小民的工具?在舆论的造势和压力下,法官与检察官都被免职。大医院面临被控的地步,真可谓人算不如天算,弄巧反拙了。
2009年6月12日

2009年7月12日星期日

荣与辱

近日,报章上为办学的事打破了沉寂,我对教育是外行,无从置喙。但在字里行间,我发现了一个为兴学而“讨钱”(募款)自视为奇耻大辱的问题,引起了我执笔讨论的兴趣。凡事要有引据才好写,以下是我“引经据典”的材料:
武训出生于清朝道光18年(1838)山东冠县,因排行第七故名武七,“训”是清廷嘉奖他行乞兴学时所赐。他7岁丧父,跟着母亲讨饭过日子,14岁去富人家里当佣工,在工作中受尽凌辱。辛辛苦苦干完了三年合约,老板又欺他不识字,造了一本假账簿,赖他说工钱早已领完了。武训据理力争,反而被打到口吐白沫,在破庙里大病一场。贫病交迫中在破庙中度过了极苦的日子,他想到这个苦都是由于不识字所造成的,他四周的穷人大都不识字,如果不念书,穷人永远没出路,于是,他萌起兴办“义学”(平民学校)的念头。
在那个时代,学堂(学校)除了政府办的,就是有钱人集资兴办的书院(相当于这次“笔战”中的所谓“贵族学校”),穷人是无缘入学的。他竟想以赤贫之身而兴义学之举,简直是天方夜谭。
咸丰九年(1859)21岁的武训开始行乞集资,他穿着破衣,挂着破袋,边走边唱,从山东唱到河北、河南、江苏等地,将讨得的好衣服卖掉,自己吃粗劣发霉的菜根,地瓜等。
同治7年(1868)武训将分家所得的3亩田卖掉,加上历年行乞所蓄共210余吊钱,交人代存生息,他继续四处行乞,所唱的歌是:“我积钱、我卖田,修个义学为贫寒”。
光绪12年(1886)武训48岁,武训将利息和乞讨所得共置230亩田,集资3800余吊(所谓吊,是一串铜钱的算法),便在柳林镇建起第一间义学,取名“崇贤义学”,武训在不断靠行乞积蓄,到光绪22年(1896)已兴建第三间义学,取名“御史巷义学”(现山东省临清“武训实验小学”),事情被朝廷知道,光绪皇帝颁以“乐善好施”的匾额,授以“义学正”名号,赏穿黄马挂,其名声由此大振
光绪22年(1896)4月23日,武训在朗朗书声中含笑离开人间,时年59岁,学生哭声震天,市民闻讯泪下,自动送殡者达万人。10年后清廷将其业绩记入国史馆立传,并为他修墓、建祠、立碑。武训的事迹受到世人钦佩。
我不厌其烦地把武训的事迹简述出来,旨在说明为兴学而向外界募捐(或称“讨钱”)是光荣的事,并不是一件羞辱的事。
回想从战后华校复兴到1966年封校的时间里,许多婚宴都是贺仪助学,各校的校长们不也是看在“贺仪助学”的面上去在婚宴里演说致谢吗?上世纪五六十年代,中华医院兴建时期,当时的董事会主席叶应琦先生,院长朱炜才医生,还不是联袂四处去“求乞”捐款吗?(这“求乞”两字是朱医生亲口对我说的)。某次,朱医生甚至抱病赴婚宴接受贺仪丫了开代表中华医院上台致谢词,校长和院长们没有感到这是羞辱,而是光荣的使命。从以上几段历史或生活的回忆更说明,为公益、为教育而“乞”,绝对不是羞辱的行为。
上文谈到“义学”,想起我父亲(出生于1901),因家贫而无钱上学,到10岁才进“义学”读了三年书,我父叔兄弟三人都是在“义学”读三年就出外谋生了。上世纪70年代,曾任中华医院副院长许青山医生对我说过,他初中时在泗水某某最平民化的中学求学,曾因家穷而迟交了一个月学费,被逐出教室,在失望与含羞中,他愤而进入了印尼国立中学。以上两点实例,可见自古至今教育部未能善于处理,寄语诸公,何必为小事而作笔墨之争?
2009年7月11日

永远抬不起头的人

文廉由泳池出来,经过出口处,被守卫请进健身院的办公室。在办公室里,守卫长和经理请文廉打开他的泳具袋。

“你们有权查我的东西吗?你们小心我会控诉你侮辱我的尊严”,文廉大声地反抗。

“对不起,先生我们没有讲过任何一句侮辱你的词句,我们只想知道你背囊的东西罢了。”健身院¾­理说。

“不行!现在不放我走,我将电话叫我的律师控诉你们!”文廉理直气壮地大声咆哮着。

在三个警察的见证下,文廉不得不打开了背囊,里面有6架名贵的手机电话,文廉交代不出这6架手机的本机号码,只得低头跟着警察去警局“协助调查”了。

健身院是设在豪宅区内,它包括了哥尔夫球场、游泳池、健身方、桑拿室等豪华设备场所,来客全是区内非富则豪的人物,平日相安无事,最近在游泳池部分却连续发生手机失窃事件,而每个泳客都各有自己的保物箱,每个箱格都各有钥匙。在报失者的保物箱的门锁又没有被破坏的痕迹,事故由何而来?而失物的时间也多数在同一个上午里同时有几个人报失。

健身院于是即刻装上了红外线针孔摄影机,在光源不足的情况下,也被这隐藏的镜头能清晰地拍下情景。在录像带的重播里,清楚地看到文廉连续开了六个保物箱,在证据确实下,文廉向警察承认利用从小时学到的开锁术,用一枝铁线开锁。这次是第4次了,由于失物次数太多,许多泳客都不带手机,所以这次收获不大。只偷到两“粒”黑草莓(Black Berry)手机。

文廉是这豪宅区的住客,他岳父是有头有脸的人,他就住在岳父家里。这件事,惊震了他一家,这新闻,也被风吹散到整个区,令他岳父非常震怒,他为女婿灭火,先买了两个全新的黑草莓手机给两位失主补不是,要求不控诉。两个失主以为自己的名贵手机将成为“法堂物证”周游四海,现在物还原主,还多收一个新的,于是同意主动消案。(其余的失主也得到同等的酬报)

经过几天复杂的手续过程,在律师的陪同下,文廉回到家里,见到太太的冷漠,他轻轻地向老婆说一声:“丽媚,对不起,我错了。”

“哼!”丽媚狠狠地说:“我,和我的家人的面子,全被你丢光了!以后,我们还有什么脸去见人?”

“我不过是好玩,开开玩笑……

“开玩笑?你在警察勉强承认偷过了三次,每次都五六个,这是开玩笑吗?你坦白的对我说,你为什么要去偷窃手机?”

“也许,这是我小时候养成的习惯吧!幼时家穷,我从修锁匙匠那里学会了开锁,就养成了偷的习惯,现在虽然生活好了,但这玩艺儿时常在挑逗我的心,这几次真的是好玩的心理!”

“那你到底偷了几个手机?”

“我只管找名贵的手机,前后约被我取走了20个。”

“东西呢?”

“卖了!”答得好爽!

“哼!你好不知羞耻,你进到我家,有那点亏待你,你有那点不足?要偷手机卖?”

“对!我应该感激你爹,把我选做他的女婿,使我有妻子,有豪宅、有名车、社会上不认识我,但他们所知道的我,只限于是你父亲的女婿,你的丈夫,去了那个“你”字,根本没有“我”的存在,在机构里我是副经理,但你的兄弟看得起我吗?我表面上领有高价的薪水,但钱却直接进到你的户口,我只领到那微薄的交际费,要多用些,还得写申请因向会计处预支,这还要待会计主任允许,要是向你要,还得要先接受一轮教训,我知道,我穷,我抬不起头,你父亲要永远控制我!要我永远做你们的羔羊!”

“住嘴!你不识好歹!你还有什么脸?自己不自量,还要怪到我家?”

“是的!我不识好歹,我此后在你家、在社会、在我家的亲属里都抬不起头,永远都抬不起头!我在拘留所的几天里,我想透了,我对不起你,对不起我们的孩子,所以,我要暂时离开你,离开这个城市,到我能抬起头的一天,我一定回来和你团聚,等着吧!别小看我,给我一个机会!”

2009